高中篇
。青峰大輝。
青峰懶懶地拿起書包,一臉毫不在乎的走去學校。
每天到學校去就是混時間,上課聽不進去,考試都是勉強過關,社團練習……因為實力過強,所以也沒有太大的興致去。
反正可以和他匹敵的對手根本就不存在,能夠打敗他的……只有他自己。
放好書包之後,青峰慣例的先去福利社一趟,買點東西晚些餓的時候可以吃。
上課聽著聽不太下去的內容,直接大喇喇的趴在桌上睡覺。
真無聊……
放學以後要做什麼?反正不用去社團練習,啊、對了……小麻衣的寫真集好像放在社團的櫃子裡面,先去拿好了。
到放學的時候,青峰很難得出現在社團活動裡。
青梅竹馬,也是球隊經理的桃井吃驚的走到他身邊:「今天……」
「只是來拿東西。」青峰冷冷的說。
他連想都不用多想,就可以知道桃井想要問些什麼。
其實青峰有件事情一直很不懂,就是……桃井為什麼會和他讀同一所學校,照一般的邏輯來說,桃井應該是要和黑子讀同一間學校才對,怎麼會來和他一起讀?
這件事情青峰曾經問過桃井,桃井給他的答案就是:「因為你是個讓人放心不下的青梅竹馬。」
這個理由怎樣聽都很假,不過桃井的選擇是什麼,青峰覺得……身為青梅竹馬的他,也無權多管。
拿完東西之後,青峰要離開的時候,發現桃井也在整理東西,他不自覺的開口:「五月,你要去哪?」
「嗯?收集情報。」桃井反應過來,微笑的說。
「喔。」青峰淡漠的回應,反正不管對方怎樣都不關他的事情,因為沒有一個人可以打得贏他。
那種人不會存在。
青峰才走沒幾步路,在他身後的桃井忽然開口說:「我是要去看誠凜的比賽……哲君,好像在那間學校打籃球。」
青峰停下腳步。
哲,黑子哲也,他曾經的拍檔,和他只有在籃球場上最合拍的人,也是……最了解自己的人。
國中最後一次的全中結束後,黑子退出籃球隊,他就再也沒有見過黑子了。
他不會忘記那時候黑子的表情,黑子說:「……我以後不會再打籃球了。」
哼、什麼啊……結果還是在打籃球啊。
他背著桃井,語氣平淡的說聲:「喔。」臉上卻是帶著愉快的笑容。
他很期待,可以和黑子再一次的交手,他一直都很尊敬黑子,縱使黑子的實力並不怎麼樣,卻比任何一個人都還要熱愛籃球。
青峰也從來沒有後悔,那時候主動踏入第四體育館,遇見黑子。
想著,青峰突然有些想打籃球,不是在比賽場上和人打球,而是去街頭籃球場和人1on1。
隨便打打都好,就只是想要稍微回憶一下過去和黑子一起打籃球的時光。
在青峰眼中,不管是誰,實力都一樣,被他打壓,根本無法從他手上拿到分數,不然就是分數的差距會超過三倍以上。
唯一不介意這個,可以一直跟他打到結束的……除了黑子,沒有其他人了。
可惜……他們兩個人已經是只會偶爾才會交會在一起的線。
「哲君好像找到新的光了。」
青峰忘記是哪天,他聽到桃井在他身後說著。
「叫做火神大我,還打敗了小黃喔!」
青峰還是老樣子的沒有回應桃井,繼續在屋頂睡覺。
居然打敗黃瀨了,看樣子……實力應該不算太差。依照他對黃瀨的了解,黃瀨並不喜歡輸,所以根本不可能會有放水的嫌疑。
可惜啊、黃瀨和他從國中開始到現在,1on1從來沒有一次贏過。
到底有多強,他找個時間去會一會好了。
這個會一會,沒有太久的時間,青峰就和火神遇上了。
在他看過黑子和綠間的比賽,確定和黑子合作無間的紅髮十號就是火神大我,黑子的新光。
不過青峰卻有些失望,那個火神的光芒……沒有他想像中的閃耀。
以至於他和黑子第一次在籃球場上的較勁那天,他睡過頭了,因為火神太讓他提不起勁。
不過當他人到球場上,和火神打過以後,有點後悔太晚來了。
該說不愧是黑子選上的人?實力真的不差,可惜和他比的話還是落差太多了。
結束一場幾乎可以說是屠殺的比賽,青峰唯一沒有覺得失望的……便是黑子和誠凜的其他球員,並沒有因為落差過多的分數絕望,反而很有鬥志的繼續比賽。
他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這樣的對手了。
也因此,當有人說為什麼黑子不快點放棄的時候,他火大的幾乎要把對方給宰了。
他很清楚,黑子絕對不可能會放棄,不然……那個時候,就不會對他說那些話。
青峰想起國中的時候,黑子曾經把吃到一半的冰棒,放進他的衣內,讓他一瞬間感覺到冰冷。
青峰想……不管過多久,他都不會忘記黑子那時候的表情。
不甘心的表情,渴望得到勝利的表情,青峰都快要忘記那種感覺了……
即便隔沒幾天和黃瀨的比賽,他也只有不想輸的念頭,不想輸、卻又期待有可以讓他使出全力的對手。
黃瀨是個很不錯的對手,但是卻不是個可以讓他完全燃燒全心投入比賽的人。
他看見黃瀨因為輸球懊惱的表情,瞬間讓他腦中的畫面,和黑子的臉龐做了連結。
一樣的不甘心輸了,一樣的悔恨……青峰看著,卻沒有什麼感覺。
因此,當今井問他:「什麼都不說沒有關係嗎?」
他只是淡淡地說:「勝者對敗者根本沒什麼……好說的。」
對,根本沒有什麼好說的,因為有誰知道他內心中的痛苦?又有多少人能知道,他很喜歡籃球,卻怎樣都無法燃起熱情?
很寂寞、很寂寞……沒有可以和他一起燃燒熱情打球的夥伴,很孤單。
會有可以讓他熱血沸騰,想咬使出全力的對手出現嗎?就算是曾經帝光中學的隊友們,能讓他完全拼出全力打球的……
結束和海常的比賽,接下來就會和紫原、赤司交手,這兩個人也不是隨便好應付的對手。
是該好好開始稍微做點訓練了?
「青峰。」桃井的聲音,忽然傳入他的耳中。
「幹嘛啊?五月。」青峰看向青梅竹馬,他不懂桃井為什麼要這樣一直跟在他身邊,明明不過就是青梅竹馬。
「教練……有事情找你,因為你很少去練習,所以……」
「……我知道了。」他不讓桃井把話說完,直接走去體育館。
當初會來桐皇,除了教練接受他能不參加練習以外,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……就是當時候遇見今井時,男人對他說的話。
──等你有了成為最強的決心,再來加入我們吧。
這種挑釁味十足的話,讓青峰對桐皇更有興趣。
沒有可以讓他使出全力的對手又如何?放眼日本高中籃球社的選手,可以和他打的不分軒輊的人根本就不存在。
反正他從國中開始就是這樣,隨便打一打,就可以獨得五十分,練習……只好說,還好桐皇並不在乎所謂的團隊合作,沒有一所學校這麼適合自己了。
青峰打個哈欠,拿著書包走到體育館,籃球社的人正在熱身,今井和教練正在討論事情。
他走到教練面前,開口:「桃井說你有事情找我。」
本來在談話的原澤教練看一下青峰,道:「下面幾場比賽,你暫時不用上場。」
「……嗄?」青峰幾乎懷疑他是不是有聽錯,照理來說不可能不讓他上場比賽吧?哪次比賽不是靠他拿下一堆分數?
「就是字面上的意思。」原澤教練淡淡的說,幾乎不容許青峰有什麼反駁,要他直接接受。
「開什麼玩笑!」青峰暴怒的吼著。
「冷靜點,青峰。」今井開口,稍微阻止暴怒的青峰:「這是為了你好,你和海常的比賽太亂來了,本來就沒什麼練習,又那樣過度運動……」
「你閉嘴!」青峰直接吼回去,根本沒有把今井放在眼裡。
見青峰這樣,原澤教練只是嘆口氣:「就像今井說的那樣,你暫時別比賽,好好休息一下。」
「媽的!死老頭……你!」青峰氣到只想衝上前去打人,結果卻被人給拉住:「你們給我放手!」
「先帶出去吧。」今井對著其他人說。
沒有人不聽今井的話,大家都曉得……這時候不快點把青峰拉走,只會有更糟糕的事情。
青峰被離開體育館,完全不能夠接受這樣的安排。
不打球?他要幹嘛?他青峰大輝除了打球以外,沒有其他可以做的事情。
就算場上沒有可以讓他熱血沸騰的對手;提起幹勁的人存在……他還是想要打籃球。
胸口有一股強烈的怒意,需要發洩一下……他現在不想打籃球,不如……乾脆打手槍好了。
做出決定的青峰回到家,拿起色情雜誌起來看,雜誌裡面的主角,是他最欣賞的掘北麻衣。
從國中的時候就一直覺得這個女的胸部很漂亮。啊、其實桃井的胸部也不錯,可惜桃井的臉蛋不是他的菜。
青峰一面看著雜誌,一面摸著自己的好兄弟,卻怎樣都不能完全勃起。
「嘖……」他不悅的輕嘖一聲 ,他記得國中的時候明明都可以很順利,為什麼現在就不能了?
青峰躺在床上,把掘北麻衣的寫真集放在臉上蓋住,雙眼閉著想著國中時代的事情。
他和黑子兩個人一起在第四體育館練球,一起自主練習……
後來因為找不到對手,所以他開始不去練習了,反正教練說他不去也沒有關係。
直到有一天,黑子主動來找他,說理事長要來看籃球社練習,要他出席籃球社的訓練。
那個時候,他不知道怎麼了……只覺得那個希望他去,卻又害怕他回答說不的黑子,很可愛。
黑子的皮膚一直都這麼白嗎?摸起來的觸感會是……怎樣的感覺?
鬼使神差的,青峰開口對黑子說:「欸,哲……如果你跟我做一次,我就參加社團練習,怎麼樣?」
「……」黑子一臉震驚的看著青峰,像是懷疑他聽錯什麼。
看著那個表情,青峰發現自己玩笑似乎不小心開的過火些:「算……」
後面的話還沒有說完,黑子直接開口:「一直嗎?」
「嗯?」青峰皺眉,不解。
「一直……參加練習嗎?」黑子用著沒有什麼變化的表情,但是真志的眼神問著。
青峰嚥下口水,道:「……到全中。」
「好。」黑子點頭:「我們做吧,青峰君。」
然後他和黑子做愛了,他如願的碰觸黑子好摸的肌膚,親吻他的雙唇,還有……在他的後背上留下一個深紫色的印記,看起來就像瘀青受傷一樣。
思緒到一半的時候,青峰發現他勃起了。
媽的,不過是想起以前的事情,就這樣了……怎麼剛剛看小麻衣的寫真集都沒有想起和黑子做愛這麼快?
想歸想,青峰還是一面嚕他的陰莖,一面回想國中和黑子的第一次。
他現在需要好好發洩一下,讓他可以把那股需要花費精力的力氣給消耗掉。
一面想著黑子的臉一面高潮,青峰喘息的拿起放在床邊的衛生紙,擦掉手上的精液。
「我在幹什麼啊……」青峰抓著頭,他決定不要再想下去,去洗澡,然後好好大睡一覺。
*
過了一段時間,在冬季賽上,他第一場比賽的對手是誠凜,之前就看過幾場誠凜的比賽,在夏季賽結束之後,整個隊伍的實力提升不少,讓他一直很期待和黑子比賽。
這是一場讓他拚盡全力的比賽,火神比他想像中的優秀,讓他找回很久、很久以前就遺忘的快樂。
一分之差的落敗,讓青峰幾乎懷疑自己是不是在作夢。
他一直都站在最高的位置,孤獨的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和他一起好好的享受籃球的快樂,太強的自己……沒有旗鼓相當的對手。
眼前沒有目標,一切都是黑茫茫的,看不清楚,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追求什麼。
確定落敗的那一瞬間,好像心底一直期望輸的那個聲音被聽到了。
不是因為實力不足的輸,而是拚盡全力了……還是輸了。
這種感覺真的很棒……他和黑子兩個人的拳頭又重新、再一次的碰撞再一起,他也期待下一次和火神一起比賽。
只是,他再也不能夠接到黑子傳給他的球了。
比賽結束之後,他去買雙新球鞋,先從心肺開始練起,接著是小肌肉群。
青峰開始常常出現在練習的場合上,練習比賽也幾乎都會參加,雖然那些對手都還是一樣的不堪一擊。
偶爾桃井會邀請他一起去看黑子和其他學校的練習賽,時間上許可……青峰就會陪桃井一起去。
桃井去收集情報的同時,他也想知道黑子和火神之間的搭配到什麼程度。
每一次看見黑子和火神搭配的表現,他就覺得有些不舒服,在黑子和火神之間,青峰總覺得他們少些什麼,又多些什麼。
多的東西是什麼?少的東西又是什麼?
為什麼會這麼在乎黑子的存在?又為什麼會這麼在乎黑子和火神之間的搭配?依照他的性格來說,他根本不會去在乎旁人,他就是一個非常自我中心,並且只按照自己步調走的人。
對,自我中心,他青峰大輝就是一個自我中心的人。
桐皇的球風就是各自政治,搭配上來說並不多,大部分都是隊友們搶到球會盡量的傳給他,讓他去得分,他只要讓球隊得很多分就好了。
可是他還想要更多、更快、更意想不到的傳球,只有他自己會知道那個球會從哪裡出現。
下一秒,他看見黑子拿手的傳球,在別人意識不到的時候,直接傳到火神手上時,青峰突然意識到他想要的是什麼,也突然發現……每每黑子和火神合作無間的畫面,會讓他感到不舒服的原因。
他不相信同伴,可是他又渴望一個同伴。
當他還不認為自己是最強,強到沒有人可以打贏他的時候,他會相信同伴,並且希望有一個和他搭配如流的同伴存在。
但是他也發現自己已經強到不需要同伴的時候,他也可以很快地丟棄同伴,因為就算沒有同伴,他也可以獨得勝利。
因此在他第一次嘗到敗北的滋味以後,他睡不好覺,眼前出現的都是那場輸掉的比賽。
他很想贏,內心一直瘋狂的喊著:想贏、想贏。
因此他很認真的開始練習,可是每次練習的時候他又發現……少了什麼。
而缺少的那個,就是同伴,而唯一讓他有同伴意識的人,只有黑子哲也,被他狠狠丟棄的人。
意識到這件事情的青峰,和桃井說不想看下去,人離開比賽的會場,走沒幾步……他忍不住的大笑。
啊、原來如此。
他渴望的東西,在他自以為是的時候丟棄了。
所有的事情都回不去了,不可能會去那個最單純的過去,即便他多希望可以和黑子一起在球場上打球,都只能是敵人。
只能是敵人。
*
「喔,這裡位置不錯。」火神的聲音從上頭傳來。
青峰抬起頭,入眼看見的就是一堆的漢堡,他不自覺的皺眉:「等等還要打球,吃這麼多會消化不良吧。」
「對火神君來說……這些不算什麼。」黑子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,手上拿著一杯奶昔,很自然的直接坐到青峰旁邊。
今天是夏季賽開始的前幾天的日子,大部分的學校在比賽期間都不會有訓練,比較多的都是些基本的維持熱身訓練。
從高中一年級的冬季賽後,火神、黑子和青峰,三個都在東京都內的人會相約去街頭籃球場打球。
偶爾綠間和高尾也會加入,還有不請自來的黃瀨。
但大多數的時間,都還是他們三個人居多。
青峰看著身邊的黑子,雖然不同學校,但是每次三個人打球前都會先來M記填個肚子。
他再看相對面的火神……果然還是無法理解,到底是怎樣的胃可以吃這麼多漢堡還不會膩。
「租峰,你粗這樣居夠了?(青峰,你吃這樣就夠了?)」火神一面咀嚼漢堡一面說。
「拜託你可以把東西吃下去以後再說話嗎?笨蛋火神。」青峰有些無奈的說。
火神吞下嘴中的食物:「你說誰笨蛋啊!」
「嗄?我有說你嗎?」
「你明明剛剛就說我是笨蛋!」
「你哪隻耳朵聽到了?」青峰皺眉,眼神變得兇狠。
「你們給我閉嘴。」黑子的聲音小小的從他們身邊傳出來:「再吵下去就不用去打球了。」
一扯到和籃球有關的事情,黑子比誰都還要認真。
身為黑子前任光的青峰,很快的閉嘴,沒有繼續和火神鬥嘴,乖乖的把東西吃完,然後他們三個人一同去街頭籃球場打球。
只有在這裡的時候,他和黑子兩個人不會是敵人,他們會是隊友。
他很喜歡接黑子的球,總覺得缺少的那一塊像是被補足一樣。
打了幾場痛快的籃球之後,他們彼此道別,並且告訴對方,在對上之前,也別先輸了。
青峰當然不會輸,他比較希望黑子他們別輸。
他還想好好的和黑子打一場球,從冬季賽敗北後,他開始好好的練習,就是期待在和黑子、火神交手。
只希望這一次……也可以像上一次一樣,讓他打的很愉快。
他們在準決賽的時候碰上。
青峰從比賽前就很興奮,當裁判吹起哨音,他很快就進入狀況。
黑子和火神之間的搭配還是一樣好,不過他也不是一年前的他,很快就從黑子的手中搶下一球,灌籃。
這樣流暢的動作幾乎沒有花上太多時間。
黑子沒有訝異,反而是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,看著那個笑容,青峰有種回到中學時代的錯覺。
可惜這個錯覺在下一秒就打破了,因為黑子的傳球……是傳到火神或誠凜其他球員的手上,不會到他的手上。
青峰回過神,很快的擋下黑子的傳球。
見狀的黑子,沒有意外,反而說:「你變的更強了,青峰君。」
「那是當然了。」青峰笑著說,額間的汗水滴落下來:「我才不會再輸給你們。」
青峰拿著球,很快的閃過幾個防守他的人,一下子就遇上火神。
他忍不住的微笑,做個假動作閃過火神,正準備投籃的時候,手上的球直接被火神給擋下。
果然不是很容易得分,哈。
青峰很快的又衝回去搶球。
就這樣一來一往的防守,兩方幾乎都沒有得到多少分,不知不覺中……第二節也已經結束了。
第三節開始之前,青峰的眼皮莫名其妙開始一直跳動,他碰觸跳動的眼睛,不懂為什麼會這樣。
「怎麼了?」青梅竹馬的桃井關心的問。
他看看桃井,道:「沒事。」
語落,休息時間也已經結束了,青峰踏上球場。
球權在誠凜手上,球很快落到黑子手上,青峰想都沒有想的走上前去,要攔下黑子的傳球。
結果黑子沒有傳球,反而是拿著球在原地稍微往後退一步。
「喔?不是馬上傳球了。」青峰淡淡一笑,就他對黑子的了解,這樣就表是黑子有什麼新的絕活。
青峰看過很多黑子的比賽,大概可以猜到黑子接下來的動作是什麼,再加上有桃井對黑子的分析,沒有猜到百分之百,最少也有百分之八十了。
果不其然,黑子接下來的動作和青峰猜想的差不多,他搶走黑子手上的球,正準備朝著自己的籃框前進的時候。
他的眼皮又開始跳動,下一秒……他聽到兩聲細微的聲音。
啪──啪──
青峰沒有去在意那個聲音,很快的閃過誠凜的防守,在遇到火神的時候,原以為火神會好好的阻擋他。
然而,火神卻沒有阻擋他,反而整個人愣在那裏完全不理會他,青峰把球拋進籃框內,完全不懂的轉過身子,聽到裁判的哨音後……他才意識到,為什麼火神沒有阻擋他。
因為幾秒鐘前和他在籃球上場較勁的黑子,現在雙手抱著右膝蓋,一臉痛苦的倒在場上。
他忽然想起,搶過黑子的球之後聽到的聲音。
教練和他說過,運動前若是沒有好好做好熱身,或者太過激動沒有注意到身體的扭動,會造成身體的拉傷。
一聲代表肌肉和韌帶的拉傷,這個只要稍微休息一下就會好。
但是,若是兩聲……則代表韌帶斷裂,除了開刀以外,選手的生涯也差不多到終點了。
「哲?」他輕聲的叫著黑子的名字,看著醫護組的人拿著擔架把黑子抬出去。
青峰不記得自己是怎樣把球給打完,當他回過神的時候,人已經在醫護室裡面看著坐在病床上冰敷的黑子。
黑子的身邊圍繞著誠凜的人,讓青峰尷尬的想要不要上前去搭話。
「那個,我……想跟青峰君單獨聊一下。」黑子對著身邊幾個陪他來醫護室的人說著。
那幾個人碎念幾句之後,就走出醫護室。
醫護室突然間安靜下來,青峰嘆口氣:「還好嗎?」
「還好。」黑子淡淡的說:「結果這次,讓你贏了。」
「下次再贏回來就好了。」青峰說著,直接拉張椅子坐下來:「反正……會好的。」
「希望如此。」黑子小心的把腳彎曲起來:「剛剛想要嘗試走下床,我卻發現我的腳想伸直都沒有辦法。」
「嘖,這種事情不用這麼急吧?扭傷……總是需要點時間。」
「……是嗎?」
「對。」青峰肯定的說。
「那麼,青峰君為什麼不看著我的眼睛說話?」
「……」青峰沉默,把原本一直盯著黑子的膝蓋的視線,緩緩的移動到黑子的臉上。
視線對上的瞬間,青峰後悔了。
因為他總覺得,黑子似乎在這短暫的幾秒鐘,看出什麼,他扯出一個笑:「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?青峰君。」
「……沒有。」
「你藏不住心事。」黑子說著:「從中學的時候……」
青峰不讓黑子把話說完,他站起身子,摸摸黑子的頭:「別想太多,我沒有看你,只是有點擔心你的腳而已。」
「嗯……」
「好了,我還有比賽,先離開了。你……好好照顧自己。」
「好的。」黑子輕輕地說著。
青峰離開前,回頭看一下黑子,總覺得黑子似乎看來有些飄渺,他手放在門把上:「哲。」
「嗯?」
「不要突然消失,讓我找不到。」
「……」黑子沒有回話。
青峰也沒有強迫黑子一定會回答他,他走出醫務室,和桐皇的人碰頭,他還有比賽,沒有太多時間可以陪在黑子身邊。
*
夏季賽結束後,青峰和黑子一直都沒有聯絡。
對於夏季賽的結果,青峰根本就已經不放在心上,他比較擔心黑子的情況。
國中的時候……他無法顧及到自己以外的人,若非在高一的那場冬季賽,他可能到現在還沒有辦法走出來。
從那個找不到對手的孤寂漩渦中。
黑子把他從那個漩渦裡面給拉出來,和火神兩個人一起……就算他無法和黑子像國中那樣是對有一般的一起打球,就算只是敵人也無所謂。
他就是希望黑子能在球場上。
青峰打個哈欠,看看時間差不多要放學了,比賽剛結束的關係,社團暫時會休息一個禮拜,不會有太激烈的訓練。
青峰決定乾脆不要去社團好了,反正去了也不能打球,就是做些簡單的體能訓練,結束以後各自回家。
下課鐘響起,青峰拿起書包走出教室。
「阿大!」桃井很快的跑上前。
「幹嘛啊,五月。」青峰不自覺的皺眉,總覺得這個青梅竹馬肯定是要找他去練習。
「那個……火神君,有事情找你。」
「找我?」青峰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,火神找他做什麼?
「是……還有綠間和黃瀨,都是要說……有關哲君的事情。」桃井小心翼翼的說。
「……他們在哪裡?」
「OO路上的M記。」
桃井才剛說完,青峰想都沒有多想的直接衝去M記,那間M記……是他和火神、黑子每次打街籃前會去填飽肚子的分店。
火神會特地跑來找他、綠間和黃賴來說黑子的事情,肯定……
青峰有種很不好的預感,他幾乎用衝刺的速度跑到M記去。
一踏進店門口,很快就看到火神、黃瀨和綠間,走過去後,青峰直接坐下來:「哲怎麼了?」
直接開門見山,完全沒有多餘的問候。
火神看看青峰,大約兩秒鐘過後,開口:「你們……之到黑子最常去的地方是哪裡嗎?」
*
青峰走在國中時代總是和黑子一起走過的路,想著白天的時候火神說的話。
──黑子已經消失一個禮拜了,學校沒看見人,去他家裏也見不到。
是會去哪裡了?
青峰仰頭望著漆黑的天空,突然間覺得很茫然,不知道黑子在哪個地方,本來就很沒有存在感,如果更刻意不讓人找到的話……
青峰想起黑子在比賽上稍微遇到挫折的時候,總是會一個人在第四體育館裏面靜默的打球,想著怎樣的傳球可以更好,更快。
帝光的理念就是勝利,即便在比賽上得勝,黑子也沒有因此就自滿,反而更努力的讓自己的球技更精進。
「第四……體育館嗎?」
青峰想著,很快往帝光中學的方向奔跑過去。
自從畢業以後,他就再也沒有回來學校過,即便曾經有過愉快的回憶,可是中學二年級能力開花以後,他對中學的回憶幾乎都是一片漆黑,沒有太多的畫面。
他翻過牆,直接往第四體育館的方向走去。
人走到第四體育館的時候,毫不意外的……沒有燈光。
也對,這個時候怎麼可能有人來這裡?他走到第四體育館的門口時,發現那裡蹲著一個人。
他沒有發出聲音,靠著微弱的月光的光芒,他看到一頭熟悉的水藍色髮絲。
「……哲?」他輕聲的開口,確認的問。
黑子看見他,先是愣一下,接著是想要快點起身,卻無法馬上爬起來。
「哲!」青峰走上前去,拉住黑子:「別這樣……」
──不要看到我就要跑走。
「……為什麼,青峰君你會找到我?」黑子茫然地問:「明明國中的時候,根本都不會找到我,為什麼現在又找到了?」
「……哲。」他除了叫喚他的名字,他不知道還能說什麼。
「沒事。」黑子淡淡的一笑,稍微推開青峰:「青峰君還會繼續打籃球吧?」
「這不是廢話啊?」青峰皺眉,不懂黑子說這句話的意思。
「嗯,那要連我的份一起打下去。」黑子收起笑容,收回視線,沒有看青峰。
「……這個話你怎麼不是和火神說?」
黑子轉過身,嘆口氣:「……青峰君,還記得高中一年級的冬季賽嗎?」
「嗯?」
「那個碰拳,我從國中執著到那個時候,是什麼原因……你會不懂嗎?」黑子沒有轉過身子,而是背對青峰說。
青峰望著黑子的背影,他懂黑子的意思。
黑子現在已經無法打籃球了,看樣子……已經有人告訴黑子,他的膝蓋就算治療好,也不能回到最好的狀態打球。
比他還要喜歡籃球的黑子,接下來都不能打籃球了。青峰幾乎不用想像,就能了解黑子現在的心情。
為什麼他會來到第四體育館,又為什麼……不願意轉過身來讓青峰看見他的表情。
青峰知道黑子的意思。因為他們曾經是那麼的接近,近到沒有人可以介入他們之間。
他抱住黑子:「哲,把你的未來給我吧。」
「……青峰君?」
「把你的未來,給我。就跟我再一起吧,你不能打籃球,就成為運動防護員,讓我可以永遠在球場上打球,我會連同你的份,好好的在球場上打球。」
「……」
黑子沒有回答他,青峰也不強求他回答。
他只是這樣緊緊的抱住黑子,兩個人沒有說話,任由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。
青峰知道,這次……他不可以再放手了。
不可以放手。